【喻黄】Rushing Lives-不言（上）

*时间节点——2036年冬→点我看总目录

*没错，接下来都是薛定谔的时间节点了哦

*G市这几天降温，忽冷忽热的简直让人精神错乱，是一段不知道该穿短袖还是毛衣的日子

*本来只想写个小故事来着结果越来越长……居然写不完！！所以我分节了……

 

     G市冬天的天气总是奇奇怪怪，就前天才明明艳阳高照，走在大街上一样望过去几乎全是穿短袖短裤的人，穿件外套都会被当做傻子。一晚上的雨过后，冷风呼啦啦一吹，冰冷的气温从脚底一路往上窜，所有人都慌慌忙忙地翻出了厚外套和长裤子，企图把自己与冷这一个字通过衣服隔绝开来。

但任何一个来过G市的人都会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喻文州关上了电脑，往手上呵了一口气，用力地搓了搓，然后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五点刚过，透过走廊的窗户，天色已经开始昏暗起来，前几天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如今被浓厚的云覆盖，灰淡淡的一片，没关紧的窗户漏出一抹风，在脚底打着旋，悄悄地把寒意从下往上渗透，从骨子里把人冷出一个寒颤来。

 走廊顶上的灯已经开了，明亮的灯打在地板上，安静得出奇。

战队训练室、会议室的门都关着，一路望过去，这层楼的走廊也只剩下喻文州一人。

  他研究地图留得晚了些，这个时候，战队的队员都已经结束下午的训练了。

  现在是战队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冷天的，估计最多人的地方，还是蓝雨的食堂。

  喻文州走下战队大楼，刚出门就被夹着雨丝的冷风扑了个正着，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径直走向战队大楼旁边的训练营大楼门口。

  训练营半开的大门泄出一抹暖色的灯光，混着灯光的还有黄少天语速极快的声音：“哇你这小孩儿，小小年纪这么嚣张？还没被我虐够啊！诶三盘，最多三盘不打了！训练营都下训半小时了我还留在这儿陪你打已经够厚道了，打完去吃饭了！啊什么？你不饿，你不饿我饿啊！这鬼天气冷得要死，不吃餐饭暖暖手还哪打得动！就三局，没得商量，你看都几点了都！”

 一推开门就看见黄少天正坐在最靠近门的一台电脑前，刚刚点进了竞技场的界面，嘴上语气不耐烦，眼睛里却满是是神采飞扬。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一顿飞舞，屏幕中的剑客与术士一片刀光剑影，凌厉的光效不断地亮起。

  剑客对面的小术士也不慌乱，看起来操作流畅而迅速，对节奏的掌握也非常不错，但明显操作意识远远比不上黄少天，一不小心就被黄少天抓住破绽一顿狂打，血条一下子下去一大半。

  小术士的操作者倒也没有乱了手脚，居然找准机会逃了出去，重新和剑客拉开了距离，接着又开始新一轮的读条。

  黄少天哪里会给对面机会，三段斩开路直接向术士逼近。

  小术士的操作者手速出乎意料地块，几个来回下来居然没有被黄少天贴身狂扁，支撑了好一会儿才被黄少天清空了血条。

  “还有两局，黄少，再来！”训练营的另一个角落，操作小术士的孩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地对黄少天说道。

   声音很清脆，乌黑的辫子随着拍案而起在空中一甩。

   居然是个女孩子。

   黄少天早就发现喻文州走到他身后，回头看着神色一愣的喻文州，笑出声来：“没想到吗？怎么样，这孩子不错吧？”

   “意识手速都不错，挺好的。但和一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打你也不手下留情点。”喻文州笑笑。

   “在赛场上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女孩子。”黄少天又开了一局，“再说了，和年轻人对局可手下留情不了是不是？”

     黄少天也没有说错，青训营的小孩子年纪正是精力最旺盛最不服输的时候，飚起手速来是毫不吝惜。黄少天也不是当年年轻的剑圣了，和这些孩子们对打，靠的是眼力经验和意识，若是掉以轻心，真的说不准是谁打赢谁。

      “孩子们放学了吧？”黄少天一边操控着剑客和术士打得不可开交，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喻文州。

       “看这时间差不多回来了。”喻文州说道。

        话音刚落，离训练营不远的俱乐部铁闸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守门的老大爷乐呵呵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乔乔和旻旻放学了呀？今天可比昨天回来得晚了一点啊。”

        “因为今天轮到我值日，所以要留下来。”是喻之乔的声音。

         钥匙的碰撞的清脆的响声接近，训练营的大门吱一声打开，喻之乔的脑袋探了进来，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晃了晃，又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接着黄之旻的脑袋也悄悄地探出来。

         “进来吧，外面冷。”喻文州向他们招招手。

          “哎你们这俩小家伙哟——”黄少天余光瞥了眼两个孩子的装束就开始头疼，奈何手上的竞技场还没打完，压根空不出手，“你看看外面天气有多冷，怎么穿这么少？早上不是穿挺多的吗现在怎么就只剩两件了？队长你倒是管管啊，你是忘了以前入冬的时候他们可发烧成什么样……”

         黄之旻瞪大眼睛，手掌往自己的方向扇了扇，用力地左右摇头，旁边的喻之乔抬头望着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的黄少天说道：“今天下午是全校大课间，放学后我们班还有大扫除。”

      “哎我知道我知道，知道你们运动了会热，但现在不是没运动吗？路上风多大，特别是你啊旻旻，现在热站久了就冷了，现在穿衣服刚刚好，别冷着。”黄少天说道。

        屏幕里的剑客和术士的战况愈发激烈，远处小姑娘的手速明显在一路往上飙，黄少天也不跟她飙，手下的剑客在各种技能的空隙中游刃有余地闪避，抓住机会就是一通狂打，术士的血条就这样一路往下掉，到最后终于是清了零。

       喻文州蹲下来，拉开孩子们的书包取出脱下来的衣服，仔细给他们重新穿上。在拉上黄之旻外套拉链的时候，揉了揉孩子因为不太愿意而鼓成包子的脸，温和地笑道：“我也知道穿多了不方便，但总比冻生病了好对吧？”

      黄少天揉了揉手腕，吐槽了一句：“小丫头打起竞技场还真够凶的。”

      玩术士的小姑娘把头从电脑屏幕后面探出来，丝毫没有因为被打败而气馁，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黄少天：“黄少，最后一局！”

      “我家孩子都回来了怎么还缠着我不放呢。”黄少天叹了一口气，“做人要善良懂吗？我家孩子饿了，要吃饭，你要体谅一个爸爸的关爱孩子心情知道吗？”

        “少来了黄少！”小姑娘笑出声来，“说得这么好听！哪次不是喻指导带他们去吃饭的呀？是不是呀乔乔？”

         小姑娘说着还对喻之乔眨眨眼睛，看起来小姑娘平时在青训营和喻之乔也混得很熟。

相差七八岁的年纪，喻之乔却也和小姑娘没有代沟，很是干脆地说道：“对啊！”

       “嘿——”黄少天扬起眉毛，“你们俩小丫头还串通起来了是吧，啊？”

        小姑娘嘿嘿地笑起来，喻之乔也是跟着哈哈笑，黄少天不知道她们的笑点究竟在哪里，也纵容地由得她们去了，挥了挥手：“行吧行吧，最后一局了，我自己也想吃饭的啊。诶喻指导——”黄少天拖长声音喊喻文州。

       “嗯？”喻文州还蹲着给黄之旻整衣服的衣领，闻声回头递出一个眼神。

       “你们先去食堂呗，我很快。”黄少天鼠标移动，再次开了一局竞技场。

        “行，给你打好饭。”喻文州点头，示意孩子们跟上，向蓝雨食堂走去。

         刚出训练营门口，屋里小姑娘还在给黄少天下战书的声音：“黄少你可小心吃饭的时候菜凉了啊！”

       “对付你这小丫头还要等菜凉了吗？”屋里黄少天同样回敬道，密集的敲键盘的声音同时响起，“别分心啊你，看招！”

         一出门就扑了满怀的冷风，细微的雨丝飘着落到脸上，把空气润得更加寒意渗人。喻文州一手把黄之旻的兜帽盖到他脑袋上，另一手掩上训练营的门，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两个孩子指了指门里：“你们阿爸年轻的时候比这还要疯，就小姑娘那年纪的时候，恨不得睡在训练营里，以后可别学他。”

       “喂！我可听见了！”黄少天的声音忽然从门缝里穿出来，“五十步笑百步！当初通宵复盘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黄少天确实没说错，他坐到喻文州旁边的时候饭菜还冒着热气，他带着一身穿过室外的时候带进来的冷风，拿起筷子就往嘴里不停地塞东西，嘴巴鼓成一团不停地咀嚼，活像一只正在进食的仓鼠。

         现任队长卢瀚文也坐在他们这一桌，因为来得早，他早就吃完了，就看着黄少天吃饭的样子感叹道：“这么多年了，黄少最安静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啊……”

         黄少天嘴里鼓鼓囊囊地蹬了卢瀚文一眼，却一句话都没说，不停地往嘴里塞饭菜，还没过多久就把餐盘里打好的饭菜吃去了一大半。

         坐在卢瀚文附近的一个战队的小队员听到了，笑嘻嘻地坐到了卢瀚文旁边的空凳子上：“那可是极少数可以用言语打败黄少的情况啊队长，那可要赶紧多说几句。”

         “厚道点吧。”喻文州笑着放下筷子，“要不等少天吃完饭可有你好受的。”

         饭堂里的暖气把G市冬季湿冷的空气全部隔绝在外面，蓝雨的战队成员吃完饭都不愿意离开，把餐盘放到架子上之后都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墙上的液晶大屏电视回放的各战队常规赛视频天马行空地讨论，或者胡天扯地地瞎侃，抑或者来到卢瀚文这边来喻之乔和黄之旻问各种问题。

        “咦？”有眼尖的队员看见了喻之乔外套袖子扣着的袖章，上面明显红红的两条杠，“乔乔从纪律委员升到班长了呀？看来在学校里很厉害嘛！”

         喻之乔那时候正看着哪个地方发着呆，忽然被问到猛地一惊：“啊？”她接着马上回过神来：“老师说我管纪律管得好，这个学期就选我当班长了。”

         “那是肯定管得好的，有喻指导教呢对不？”另外一个战队的队员也坐了过来，“我听队长说，喻指导还在做队长的时候可把战队的队员教得可好了。”

         喻文州无奈道：“怎么听起来那时候的我就像个大家长似的。”

        “那可不，那时候的队长和黄少就像我的爸爸一样呀。”卢瀚文煞有其事地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设定你倒是接受得自然。”喻文州无奈地摇头。

         “对了，你姐姐都当班长了，你呢？”队员的话题转得迅雷不及掩耳，“旻旻，有没有也想当班长啊？”

       黄之旻还不太会用筷子，吃饭吃得比较慢，问到他的时候他正用筷子捅穿了一个鱼丸，鱼丸“吱”一声被扎出了一串冒着热气的油，他抬起头眨眨眼，用力地摇了摇头。

      “咦？不想当吗？”队员吃惊地问道，“一般孩子都争着当班长的呀。”

       黄之旻还是很坚定地摇着头。

       “是觉得做班长很累吗？”喻文州和黄少天回来蓝雨之后，工作日期间是把两个孩子都带来蓝雨住的，没过多久后整个蓝雨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不会讲话的，但每个人都没有对他作区别对待，只会在平常问问题的时候，体贴地问些可以用点头或摇头作为答案的问题。

        黄之旻还是摇头。

       “啊？那是不喜欢管纪律吗？”

        黄之旻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觉得当班长就没有小伙伴愿意和你当好朋友了吗？”队员们尽心尽力地问道。

        黄之旻还是摇着头，比上一次还要毫不犹豫。

        队员们互相看了看，好像问不出其他什么问题了。

        刚上一年级没多久的孩子看出了他们的沮丧，他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说不出的话，他跳下凳子，挨个队员地扑过去，努力伸长手去拍他们肩膀，然后朝他们笑。

        整个战队的人都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没关系的。”

        因为他们战术指导喻文州在平常训练的时候也是拍着他们肩膀安慰他们的。

        “旻旻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喻文州在旁边补充道，他朝黄之旻伸手，“来，先吃完饭。”

         黄之旻拉住喻文州伸过来的手，直接坐上喻文州膝盖，喻文州给他拉过碗，把筷子递给他，他接过来继续用筷子串碗里的鱼丸。

         蓝雨队员们的热情不减，不断向两个孩子各种各样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好奇他们的学校生活，还是在缅怀自己早已远去的小学时代。

         黄少天非常快速地吃完了饭，开始加入喧闹的队列，本来就很热闹的食堂就变得更加热闹了。

         “旻旻已经认得很多字了吧？”有队员问道，“那会不会写出来呀？”

          黄之旻用力点头，小孩儿非常兴奋地把手放在桌面上，双手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桌面敲出一串快速而清脆的响声。

         “还会弹钢琴啊？对哦黄少，你是不是带他们去学钢琴了？”

          “什么呀？”黄少天笑出声来，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给儿子当起翻译，“不是弹钢琴的意思！虽然他们确实在学就是了，旻旻才刚上钢琴课没多久，还在学汤普森呢。他是说他能用拼音在电脑打字啊。”

       “还是全年级最快的！”喻之乔举起手在旁边补充大声道，表情比之前说自己被选做班长还要激动得多。

        “咦？你们不在一个年级也知道这个的吗？”队员们疑惑。

        “当然知道了！”喻之乔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更响亮了，“我们学校举办了打字速度比赛，他是一年级的第一名，还是一年级唯一一个代表学校去训练和比赛的！”

        “那三年级呢？你有没有选上？”

        黄之旻挤过来拼命点头，认真地竖起一个手指头。

      “你也是第一名呀？”卢瀚文惊叹道，意味深长地看了黄少天一眼，“黄少，平时没少带他们打荣耀吧？”

     “说的我像个骗小孩去打游戏的坏人一样。”黄少天啧了一声，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放假的时候带他们上训练营的训练软件练练操作，还有下几个打字游戏给他们玩一下而已。嘿，看起来不错啊，没丢你们阿爸我的脸！”

     “那以后要来训练营试试不？说不定你们可以做职业选手哦！”卢瀚文忽然凑过来，开始向两个小朋友安利自家战队。

      “对对对，说不定还可以进国家队为国争光呢！像你们爸爸和我们卢队一样！”旁边的战队队员纷纷附和，期待地看着小朋友们。

      “那个。”喻文州终于是看不过眼，咳嗽了一声，“克制点啊，孩子还小，这种关乎未来的事情，让他们自己体会一下再作选择吧。”

       “你们是比魏老大还要丧心病狂。”黄少天一把揽住黄之旻和喻之乔瞪了卢瀚文连同蓝雨队员们，生怕他们被对面一群眼睛发亮的队员们抢了过去，“我当年被带进训练营的时候也都十四岁了，他们才多大啊，哈？去去去，出去出去，给我跑圈！”

        食堂里静了静，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啊！！——不要，我们收回刚才的话行不行！”

        黄少天又好气又好笑：“你们真是极其擅长借题发挥啊，先看看几点了？现在是战队规定的锻炼时间，然后就晚训了，跟你们的话收回不收回有什么关系，卢队——你说呢？”

        “对。”卢瀚文看见黄少天和喻文州同时投过来的视线后顿时变得正经起来，“走了走了，到外面跑圈了。”

         队长都发话了，队员们一边哀叹外面好冷一边还是站起来往外面走，卢瀚文在站起来的时候问喻文州和黄少天：“你们也来吗？”

        “来，怎么不来？”黄少天伸了个懒腰，“人老了，不运动还怎么打得动荣耀啊？”

        喻文州笑而不语，也是站了起来。

       “那个。”还坐在凳子上的喻之乔忽然出声，“我和弟弟可以不去吗？”

         卢瀚文和走在后面的队员们都有点惊讶地回头。

         因为，平日战队每日傍晚例行锻炼时，两个孩子是肯定会跟着喻文州和黄少天参加的。

        喻文州和黄少天对视了一眼，眼中也有些惊讶。

        “怎么了？”喻文州问道。

         喻之乔看了眼黄之旻，又盯着桌面看，小声说道：“快到期末考了，老师布置了好多作业，我们想回去写作业……”

         喻文州想了想：“也行。做到听写作业的时候叫我们就好。”

         “今天没有听写作业。”喻之乔说道。

         黄少天看了眼喻之乔，又看了眼黄之旻，忽然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喻文州按住了他的肩膀，微微摇头。

         最终黄少天也只是说了句：“回房间记得给自己手机充电，要不第二天在学校有事联系不上我们。”

 

 

       

         晚上十点，战队下训。

         喻文州进房门的时候孩子们已经睡着了，房间的灯全部关了，书桌上亮着的台灯是唯一的光源，灯下照着两沓摞得整整齐齐的作业。

黄之旻睡得迷迷糊糊，把被子踢掉一大半，又因为冷蜷成小小的一团，隔壁床的喻之乔刚刚好相反，整个人都卷进被子里，连脸都埋了进去，只有头发露在外面。

喻文州拉起被子给儿子盖上，又压了压盖住了女儿的脸的被子，喻之乔的脸露出来的时候还皱了皱细细的眉，想往被子里躲。喻文州轻轻地揉了揉喻之乔因为皱眉纠起来的眉心，顺了顺她的头发，女孩儿终于是安稳下来，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喻文州低头看着喻之乔即使睡着了还在细微皱着的眉毛，若有所思。

半晌，他无声地走回书桌前，拿起边上的笔，往作业本上一本本地签字，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了台灯，关上房门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居然也是黑漆漆的，只有一盏蓝色的小夜灯在床头幽幽地亮着，黄少天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像是睡着了。

喻文州快速地冲了个澡，顶着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热气掀开被子把自己也盖了进去，把自己与外界冷而湿润的空气迅速地隔绝开来。

黄少天在喻文州钻进被子里的瞬间就迅速把脸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闭着眼摸索到喻文州脖子后一把抱住，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从被子里带着暖和而干燥的温度，呼吸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打在喻文州脖子上。

喻文州抬手把床头的夜灯关掉，回揽住黄少天的腰，黄少天头发因为懒半年都不剪一次头发，长得有些长了，扫在脸上感觉毛茸茸的，有些痒，喻文州抬手去抚平他发顶那撮翘起的头发，洗发水淡淡的柠檬香味在鼻子边上绕。

“我不信你没发现。”黄少天在被子下踢了踢喻文州小腿，“那俩小家伙心里有事。”

喻文州一抬腿压住了黄少天的腿：“我知道，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但很明显，他们不想告诉我们。”

 “你就不担心吗？”黄少天动了动腿发现反抗无效，干脆整个人都缩进喻文州怀里攫取多些暖意，微微睁了一只眼，“实际上几天前我就发现了，旻旻还好，乔乔整个人的情绪不太对劲，平时安静得有点不正常，遇到旻旻的事情又激动得有些过分了……我总感觉这有些像……”

“像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对吧。”喻文州接过黄少天的话，闭眼平静地说道，“她总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旻旻，大概是最近他们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和旻旻有关的事情。”

“那你还若无其事的样子？”黄少天着急地凑过去在喻文州小声说道，“不问他们就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愿意说，我们要不要去学校一趟？”        

   “这是他们一定要学会自己面对的不是吗？”喻文州安抚地拍拍有些躁动的黄少天的脊背，“我当然急，可急有什么用？他们想自己处理，那就让他们自己先试试吧，有什么事都有我们顶着呢，相信他们，孩子们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脆弱。”

    “可我还是担心啊……”黄少天低叹一口气，把额头枕在喻文州肩膀上嘟囔道。

     “我们尊重旻旻的想法让他和乔乔一样上普通小学，就肯定会有各种各样我们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喻文州抚了抚黄少天后脑勺的发旋，平静道，“少天，我们能保护他们一时，但保护不了他们一辈子。这些事，他们得学。”

     “喻文州你怎么就这么冷静呢！才多大的孩子你就狠得下心！”黄少天恨恨地挣脱出来锤了喻文州肩膀一下。

     “虽然平时谁都没说出来，但我们需要坦诚地接受事实。”喻文州抓住黄少天的手腕制止了他下一步捶打，“他们的生活注定和正常孩子的不一样，不管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他们本身。”

      黄少天沉默了一会儿，无力地松了劲儿，任由喻文州重新搂住自己。

     “有我们呢。”喻文州环着黄少天耳语道。

      黄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额头靠上喻文州的，感受着寒冷的空气中那片暖意，语气也平静下来：“要是真的有坏小子敢欺负我家孩子……”

     说道这里，黄少天顿了顿，在黑暗中勾起一抹笑：“你别怪我打断他们的腿。”

     “我不拦你。”喻文州也是笑道。

     “在这之前，我们就不说了。”黄少天身体放松下来，朝着被窝里的唯一热源贴得更紧了，“所以，晚安。”

     喻文州搂着黄少天的腰，隔着睡衣感受着黄少天的温度，在他耳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嗯，晚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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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下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雨了，温度狂降，我在书画室瑟瑟发抖地打完了最后五百字，写到最后我都能感受到温暖的被窝给我的召唤了，然而我并没有人和我晚上相互取暖（悲）

真是羡慕蓝雨那两口子

还要改海报，还要做作业，我还是不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