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梓之珉

愿千风护佑你

【喻黄】如是他闻(END)

*Attention!非原著向,本来想把这个用作喻黄职业更衣室的内容的,但因为撞了职业最终还是选择了另外的职业,这个就先放出来了

*里面素材取自我自己的青海游经历

*别看题目佛,我写不出那种味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写啥,就是想写而已

全文6000+,注意阅读时间

*BGM:《you raise me up》无歌词版的伴奏

 

        通常来说,青藏高原通常都是晴天,天空蓝得深邃,云朵白得耀眼,远方的山尖上覆盖的雪与天上垂下的白云相接,像是山顶勾下了天上的一抹细碎的云。

        但偏偏跟着他们的一路都是雨。

        头顶上的那片天被浅淡的灰色所覆盖,冷风刮着与打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远方的山被蒙蒙的雾遮住了大半,空旷而绵延向远方的灰色公路旁边的草地默默地走了一地的羊,像是一地的白芝麻。

        郑轩看着远方不见尽头公路和天边永远不肯眷顾他们的那片蓝天,趴在方向盘上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要不是汽车表盘上显示的一百二十公里时速,坐在车里看着司机那懒懒的样子,根本不能想象这车居然以这么高的速度奔驰在公路上,郑轩依旧趴在方向盘上靠胳膊肘控制转向,用后视镜瞄了一眼后面两人:“我说你们也真是招雨啊……敦煌一年二十毫米的降雨量,你们一到敦煌就下了整天的雨,你们待的那天都下够两年的量了。”

“然后来青海吧,走到哪儿雨就跟到哪儿,就我们头顶那一片是乌云,我开了那么多年车都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儿。”郑轩懒懒地吐槽道。

 “实际上我们每次去旅游都会遇到这种状况。”喻文州一手搂着黄少天肩膀,另一只手撑着车窗,看着透明水珠几乎以水平的角度滑过玻璃窗,语气里颇有些无奈,“几年前我们去贵州,明明是旱季,偏偏我们到了那几天连着下好几天的雨。”

  黄少天闭着眼睛靠着喻文州的肩膀哼哼了两声,皱着眉却什么都没说。

“还难受?要不要喝点糖水?”喻文州听到了黄少天的哼哼,轻声有些担忧地问道。

  黄少天微微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靠着喻文州的肩,眼睛也不睁开。

  “黄少我还是建议你喝点糖水啊,吃个糖也行,这样缓解高反。”郑轩眼神困倦地盯着前方无论走多久都长差不多样的路,“所以说我早上开上山的时候才叫你不要随便吼啊……平时你话就多,看吧,一上高原就缺氧了。”

   “我兴奋还不能吼吼吗?”黄少天弹起来,睁眼不满地看着司机,声音怎么听怎么虚弱,他刚坐直就又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又被喻文州不由分说地按回去。

   “我都没来过,我就是兴奋嘛……”黄少天无力挣扎,重新靠回喻文州肩膀,小小声地说道。喻文州从身边的旅行包取出一个温水壶,斟了半个杯盖的热糖水,递给黄少天:“先喝。”

  黄少天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听话地接过杯盖,把脸埋在袅袅的热气中间。

  “我不是提前吃过红景天吗怎么还有高反呢……”他在喝糖水的时候还不忘记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说话。

  “少说点吧黄少。”郑轩有气无力地说道,“按你这个说话频率和到一个地方就恨不得跑一圈的兴奋程度,别说红景天,黄景天都治不了你的高反。”

   黄少天把喝空的杯子递回给喻文州,靠在车椅背上哀叹了一声:“现在我脑袋都要炸了,晚上还怎么写稿子?”

  “那就不写呗。”喻文州把水壶收回去,坐直伸手轻轻地给黄少天揉太阳穴,“我陪你不写。”

 黄少天睁开一只眼睛瞟了喻文州一眼:“索克萨尔大大又要断更了?你就不怕你家读者闹起来?”

 “我连载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要紧。”喻文州笑,“倒是夜雨声烦大大,就算要保持连更记录也不要以伤害健康为代价啊。”

  黄少天轻哼了一声,与喻文州的眼睛对上,嘴角翘了翘算是妥协了,“好吧不写就不写……”

  遇上你们这么一对作者还真是读者的不幸啊……郑轩暗暗地吐槽,把雨刮的速度调快一些,刮去越来越密集的雨水,以便把路况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么多年来,去西藏的旅行者一般都是走川藏线。郑轩的车基本上在青海和甘肃之间来回,喻文州和黄少天是这些年他接到的第一对走青藏线的旅客。

也是他这些年接到的最特别的一对情侣。

郑轩是在兰州火车站的门口接到他们的,他坐在驾驶位上,看见两个青年一人一个背包从火车站的门口走出来,喻文州举着正和自己通话的手机,黄少天和他并肩走着,身后拖一个大箱子。

“出来旅游的吗?”上车后郑轩问他们。

“一半一半吧,最主要我们是出来采风的,我们都是写小说的,找素材嘛!”黄少天把那个巨大的行李箱塞到后车厢,笑嘻嘻地说道。

            “采风都一起,你们的关系很好吧?”郑轩问道。

            回答他的是喻文州,他淡然地微笑道:“他是我恋人。”

            如果郑轩当时在驾驶状态,作为多年走车的老司机的他保不准会不会在惊吓之下把车开出公路。

           不过郑轩作为进藏车队能单独带客人的司机里最年轻的一人,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没过多久就接受了这么一个设定。更何况喻文州和黄少天说起话都风趣幽默,相处起来可谓是相当的轻松。

            行车途中,郑轩有仔细想过,不得不承认这一对作家也可谓是互补,黄少天对待新鲜事物实在是过于好奇和活跃,在有高原反应前,除了睡觉基本上嘴就没停过;而喻文州则是对什么事情都处理得相当周全和淡定,在平日里甚至连笑也只是安静地抿抿嘴,淡然平静如深潭古井。

            大概只有喻文州能让黄少天安静下来,也大概只有黄少天能让喻文州的眼神荡起可以称之为温柔的涟漪。

             而且他们都同样对写作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的感情,简而言之就是写起来忘却一切外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行程中通常是他们中的一个忽然来了灵感,就拉开包掏出电脑就开始埋头写起来,另一位也不在意,只是时不时地提醒对方休息一下眼睛,或者看着看着另外那一位也来了灵感,场面就演化为两人膝盖上各放着台手提,键盘上的手指灵活地跳跃,整辆车就只剩下了手指敲击键盘的声响。

             这大概也是他们俩能走在一起的原因吧。郑轩想。

  

  

 

   一个小时过去了,前面的路还是那个样子,路上的雨还是那么大,头顶的天依旧灰蒙蒙一片,路两边的草原依旧是那样的暗绿色,两边的山几乎要被雾蒙住了形状。

   遥远的公路前方,草原上的牦牛群开始慢腾腾地挪向公路一动,从公路上横穿而过,郑轩很早就看见了牛群的动向,飞驰的车开始缓慢地减速,到最后刚刚好稳稳地停在横穿马路的牛群前方。

  牦牛早就习惯了被车让路,慢吞吞地甩着尾巴,走走停停,有几头甚至站在路中央不愿走。

  郑轩保持趴在方向盘上的姿势不变,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一头黑色的牦牛踱步到车的旁边,湿润的眼睛像黑玻璃球一样剔透,恰好和靠在车窗边的喻文州对视。

  喻文州隔着玻璃和玻璃上的雨珠看着驻足在外面的牦牛,伸出手贴着玻璃,神色温淡而柔和,对着和自己靠得更近的牦牛笑了笑。

 靠在喻文州的肩膀上的黄少天也见到了,耐不住往喻文州这边蹭了蹭,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喻文州身上,瞪大眼睛看着外面的温顺的牦牛,同样伸出手按在车窗上,眼睛里满是新奇和兴奋,恨不得把整头牛都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我从来没这么近见过牦牛!”要不是喻文州按住,恐怕黄少天会把车门打开和牦牛来个近距离接触。

 喻文州对黄少天的所作所为很是纵容,除了不让他开窗开门任由他怎么折腾,因此如今正在黄少天和车门之间的夹缝艰难生存,再往边上困难地挤了挤,无可奈何地扶住黄少天的腰:“动静小点,不是头疼?这么个折腾法不难受吗?”

“反正死不了,看完再说。”黄少天态度鲜明。

 “想写?”喻文州问道。

 “想。”黄少天眼睛几乎要发出光来。

          见惯了牦牛过马路的当地司机郑轩表示对两个对写作无比狂热的作家无法理解。

         “后面半个月都是这些,有的你看的,把你看厌了不可。”司机懒懒地抱着方向盘这样说道。

         “不一样。”黄少天谈到写作就开始认真,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拉开自己的背包开始掏电脑,明亮的双眼因为兴奋熠熠发光,“那种新鲜和刺激的感觉不记下来就没了!”

          郑轩无聊地看着在车前面甩尾的牦牛,划拉了一下顽强地保留着两格信号的手机,手机还停留在荣耀中文网的页面,作家排行榜的前列明晃晃地挂着索克萨尔和夜雨声烦两个名字:“其实我还真觉得你们要写的东西应该互换过来,剑与魔法的风格明明更符合黄少不是吗,如果只认识你这个人,谁会猜到你会专注于写东方风物呢?”

          “怎么会这么想呢你?”黄少天把键盘敲得啪啦啪啦响,“你想象一下古寺檐下风中的铃声、旧巷被春雨打湿的青石板、春日酒庄的布旌旗,光想想就很幸福了对不对?东方风物这么美好,怎么可以辜负它!不过第一次见到文州的时候我也以为他跟我写的是同样的题材就是了。”

          喻文州撑着下巴看着几乎把眼睛黏在电脑屏幕上的黄少天,淡淡地笑了笑:“但我更喜欢那个有着魔法和骑士的古老世界啊,祈愿和祝福、光明与黑夜交织,血火与温情交融,全部都写进那些游吟诗人传唱的古老歌谣里,那个的世界啊,进去了就不愿意出来了。”

          “其实吧,”郑轩看着牦牛基本上走开,公路再次恢复了畅通,重新启动了车,对他们的话进行结案陈词,“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如果他们不认识现实中的你们,只看你们的笔名的话,风格分明。”

                               

          作为一个常年走在高原的人,郑轩清楚兴奋状态下,高反的症状可能不会被本人感受到,然而一旦整个人平静下来,症状反而可能会更加严重。

          所以他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到达塔尔寺之后,为什么从创作的激情冷静下来的黄少天的头更疼了。

          天上总算是不下雨了,但浓浓的乌云依旧遮住了头顶上的那片天,把四周在大风中呼啦啦地响着的经幡映得暗淡,昏暗的天色让寺庙顶上的金瓦都失去了光泽。

          冰冷的空气无孔不入地从衣服的缝隙往脖子里钻,喻文州抽出一件冲锋衣给黄少天穿上,不容置喙地给他拉上拉链:“要是你感冒了我们的行程就提前结束了。”

          黄少天把脸埋在帽子里,只露出了一双依旧明亮的眼睛:“行啦知道啦……”

          话没说完就嘶了一声,大概是被头疼忽如其来地袭击。

          “你总是这样。”喻文州温和如湖水的眼睛终于是露出几分气恼的神色,隔着帽子在他头上搓了一把,“吃过亏都不知道改。”

 

           

           塔尔寺今天人并不多,郑轩带着喻文州和黄少天走进大经堂,从半昏暗的室外走进基本上昏暗的室内,酥油的味道铺面而来。

           整个大经堂里坐满了僧人,从横梁上垂下的堆绣图案在昏暗的室内环境下模糊不清,所有的光源只有四周点燃的松油和一排排神像映出的淡淡的微光,嗡嗡的诵经声充盈整个经堂。

           他们只能顺着大经堂的墙壁边绕着走,郑轩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轻声讲解着,临出大经堂前,黄少天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暗色的酥油花,忽然站定不动了,眼睛倒映着点燃的酥油明灭不定的火。

           后面传来另一个来到大经堂的旅行团导游轻声讲解的声音和团里的窃窃私语,反衬得这边更加安静,他们三人站着,身后时不时有人侧身经过,然后看这边一眼。

           黄少天在嗡动的诵经声里,和神像对视。

           郑轩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喻文州。

           喻文州对黄少天的行为早就习惯了,对郑轩微微摇头,暗示他不要打扰,在旁边一直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少天的眼神终于动了动,抬脚就外面走,郑轩和喻文州在后面默不作声地跟着。

            他走到一排金色的转经筒前面,看着凝视着远方的一片空气,无意识地用手转着其中的一个,一下快,一下慢。

            “黄少这是怎么了?”郑轩问道。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神游物外的背影,笑笑说:“少天特别容易和周围的氛围发生共鸣,换句话来说,他的感官和情感都非常敏锐,所以在这种环境下随时都会激发起灵感,现在大概是在整合思路吧。”

            “这么个搞法?不会走在路上都会神游掉旁边坑里?”郑轩问道。

             “会啊。”喻文州说道,“我还是这么认识他的。”

              郑轩好奇地问:“他真掉进坑里了啊。”

             “差一点吧。” 喻文州沉吟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那时候我和同事去杭州,我就在西湖看见了他一个人蹲在湖边一个人嘟嘟囔囔,而且越蹲越往湖那边接近。

我就觉得不对劲,就过去了。他忽然就站起来,那时候他半只脚都踩在外面了,要不是我拉得及时,说不定他就是第一个因为思考剧情过于投入而跳进西湖的作者了吧。”

      “后来知道我们都是写作的,而且在荣耀中文网都是排的上号的,更巧的事,我们是同城。就经常出来交流一下什么的,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那你们……”郑轩犹豫了一下,没往下问。

        喻文州懂郑轩想问什么,也不避讳这个话题,把手放在上衣的口袋里,眼睛里带着笑:“我是怎么开始喜欢他的吗?”

         “我以前可不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样子,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冷淡阴暗?别吃惊,我当时就是这样的人,那时候少天看我写的故事,说的最多的就是冷这个字。我创造的世界都很冷,无论是景还是人,都渗透着一种冷意,怎么说,就是看着看着连骨子深处都在发抖。这不奇怪,这就是我写出那些故事的心境。

          然后我的故事到最后几乎都是bad ending。

我们很少因为故事吵起来,但还是有一天我们针对这个吵了起来。

我说,根据自己的感受写出故事有什么错?创造一个没有悲剧的世界有什么现实意义?一个万事圆满的故事有什么值得思考的价值? ”

喻文州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好像在等郑轩在回答他。

郑轩自己又没有写过故事,也没有想过他要自己写故事,哪里思考过这种问题,他张了张嘴,说出口的也只是个问句:“那他怎么说的?”

“他当时揪着我的衣领,说‘我没说写bad ending不好,但是你写这些故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是你把内心的冷传给了故事,还是你写的故事冷了你的心?喻文州,我没有阻止你写悲剧,我只是不愿你为了写悲剧而让你的心越来越冷。’”

喻文州看向还在咕噜咕噜地滚动转经筒的黄少天,轻声说道:“他最后说,喻文州,我想要你开心。”

“当时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大概是离不开他了。读者们看我的故事会哭,会向我诉苦,会说要给我寄刀片,但他们从来不会像少天一样问一句,你写完这些故事,你自己开心吗?

你说东方风物不太适合他的风格,其实我看来这真的是最适合他的风格。

他用全身心感受着这个世界,以最大的善意看着这个世界,所以他的故事很暖,像东方的风一样暖,而且有光。

专属于夜雨声烦,专属于少天的光。  ”

 

郑轩看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金色的转经筒发呆的黄少天,他的眼睛倒映着昏暗的天光,却分外地明亮。

“可是黄少并不会照顾自己吧?看他这个样子,大概如果没遇见你,可得摔进各种水坑池子加上撞树电线杆无数次。”

“所以,他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喻文州低声笑笑。

 

            两个从不同角度说都不太会生活的人,能遇见对方,大概确实是很幸运的事情。

 

           “所以说拍板走青藏线的是谁?对于你们南方人来说,青藏线真的比川藏线辛苦多了。”从塔尔寺一身酥油气息走出来,郑轩在打开车门前问道。

           “其实我们决定行程之前还争论过来着,”黄少天揉着脑袋说道,看起来高反的症状依然没有消退,“我说我想去周庄,他说他想去欧洲,吵来吵去都没个结果,然后我们这行的前辈实在是看不过去,叫我们干脆去西藏吧,洗涤灵魂。反正,文州现在正在转文风,现在写得有点辛苦,写的故事也有关于这个的就来实地体会一下冒险者的艰辛呗,有些东西也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的。”

         “有这么个写故事的习惯你确定你能撑得住吗黄少?”郑轩有些不放心。

         “没事,有他。”黄少天指指喻文州,笑嘻嘻地说,“要是我闹得过分了,他管得住我。”

           “今天你就不许闹了。”喻文州把黄少天冲锋衣的兜帽重新盖在他的头上,“上车马上给我休息,不许说话。”

            “好吧好吧……”

 

             前往西藏的车行走在高原无尽的公路上,载着他们笔下的故事,载着郑轩听到的他们自己的故事。

             头上是乌云、身边是冷雨,但前方是碧蓝的天和明亮的日光。

             他们的故事,东方和西方的故事,两个年轻人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还有很久很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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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九十九的粉在今晚终于是破百了,忽然有点开心……

感谢姑娘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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